康得

I. 功能簡介

伊曼紐爾·康得 (Immanuel Kant) 是歷史上最重要的哲學家之一,他是一位胸懷寬廣的思想家,他調和了不同的思想流派,並影響了他之後的每一代思想家。他最令人難忘的是他的道德和認識論思想(稍後會詳細介紹),但他也為心理學、人類學和現代神經科學的興起奠定了基礎。現代科學的認知概念在很大程度上是康德哲學的產物。他甚至提出了一個關於地震成因的早期理論!

現代學生對康德的系統是否真的是內部一致的,還是自相矛盾的,存在分歧。康得研究了許多不同的領域,將許多不同的思想編織到一個單一的哲學體系中,以至於他的哲學非常多面。但同樣的寬廣胸懷也使康得與他自己產生了分歧!舉幾個例子:康得非常理性,但也對心理學和人類經驗非常感興趣;他認為客觀真理是真實的,但同時又是不確定的;他認為道德是建立在完全抽象的理性之上的,但與此同時,他也認識到人類的理性受到人類思想的內在約束的限制。對於一些學生來說,這證明康得正在努力解決現實世界的細微差別和悖論;對其他人來說,這證明他是一個困惑的、最終語無倫次的思考者。當你閱讀康德的思想時,你可以自己決定那些明顯的矛盾是優點還是缺點。

康得

二、生平

伊曼紐爾·康得 (Immanuel Kant) 是啟蒙運動時期的主要哲學家之一,與美國的湯瑪斯·傑斐遜 (Thomas Jefferson)、法國的伏爾泰 (Voltaire) 和蘇格蘭的大衛·休謨 (David Hume) 並駕齊驅,他們都生活在同一時期。康德比休謨和伏爾泰年輕一代,他在啟蒙運動如火如荼時接受了教育。他通過閱讀大衛·休謨 (David Hume) 的著作進入哲學領域,休謨敏銳的邏輯思維對流行的自我和因果關係概念提出了極具創造性的批判。“我坦率地承認,”康得後來寫道,“許多年前,正是對大衛·休謨的紀念,第一次打斷了我教條式的沉睡。這是對一位哲學家的高度讚揚——在我讀休謨之前,康得基本上是在說,我不知道如何獨立思考。與其他啟蒙運動哲學家一樣,康得對自由、理性和個人自由的思想感興趣,並對傳統宗教持懷疑態度。

康得生活在北歐被稱為普魯士的德語地區。他一生都在柯尼斯堡市度過,幾乎沒有走出城市範圍,但不斷閱讀其他國家哲學家的著作。他出生在一個工人階級家庭——他的父親是一名馬具製造商,沒有多少錢。但當地的一位牧師在康得很小的時候就認識到了他的才能,並給了他一個在柯尼斯堡大學學習哲學的機會。在那裡,康得第一次瞭解到啟蒙運動,並將注意力轉向哲學,最終獲得了博士學位。他通過輔導富裕鄰居的孩子來養活自己,並在業餘時間寫哲學。

III. 康得的思想

a. 現代心智理論

在康得之前,哲學世界分為理性主義者和經驗主義者,前者認為真理是由純粹的演繹邏輯決定的,後者認為真理是由經驗決定的。這兩個思想流派對人類思維如何運作有著截然不同的理論。對於理性主義者來說,頭腦具有理解理性的天生能力,這表現在我們學習數學和幾何學的普遍真理的能力上。對於經驗主義者來說,心智根本不是天生的——他們把心智看作是從感官經驗世界中學習的一張白紙。

康得認為他們都是對的。他提出了一個關於人類思維作為理性和經驗器官功能的混合理論。這個理論在現代心理學中已經變得如此有影響力,以至於它似乎幾乎是顯而易見的:當然,我們現在說,心智既是理性的,也是經驗的。但在當時,它是革命性的。

康德將心靈視為一個器官,它吸收感官體驗並將其轉化為思想(就像經驗主義者一樣),但他也認為這種經驗的排序是由固有的偏見和約束支配的(這就像理性主義者一樣)。例如,他認為人類大腦有一種與生俱來的線性因果關係概念——事件 A 發生,這會導致事件 B 發生。我們實際上看不到因果關係。我們看到的是事件 A,然後是事件 B 發生。但是頭腦天生就有偏見,認為這兩個事件是相互關聯的,因此我們從我們的經驗中推斷出因果關係。現代科學方法基於這樣一個假設,即這些類型的偏見存在於人類的頭腦中,我們需要通過對照實驗和仔細的測量來糾正它們。

b.自由作為約束的一種形式

康得說:“自由是受規範的約束。說起來真奇怪。自由不是沒有約束嗎?根據康德的說法,不是。康得認為,所有行為都受到限制:問題是它們受到什麼的約束。

在某些情況下,我們的行為受到原因的限制。如果你試圖飛出窗戶,你的行動將受到引力的因果力量的限制。如果你試圖搶劫一家銀行,你的行動將受到武警的因果力量的限制。

在其他情況下,我們的行為受到規範或想法的約束。假設你已經向你的室友保證你不會吃最後一片披薩。室友過夜了,所以沒有什麼因果關係可以阻止你違背承諾。康得說你不應該違背你的承諾,因為它是你自由的表達:即使沒有因果約束,你也通過允許你的行為受到道德原則的約束而獲得自由。

關鍵是:康得認為,如果你真的違背了你的諾言,那麼你就受到了因果關係的約束。你做正確事情的自由受到了你自己慾望的因果力量的限制!康德將情感和慾望視為因果力量,就像地心引力或員警路障一樣。它們從內部產生,但這對康德來說沒有區別。他們仍然是直率的原因,按照直率的原因行事就是不自由的。所以,如果你一直為所欲為,你就只是自己衝動的奴隸。但是,如果你堅持嚴格的道德紀律,那麼你就是原則的奴隸,因此是真正的自由。

c. 絕對命令

因此,如果你想自由,那麼你的行為應該受到道德原則(規範)的約束,而不是因果力量的約束。但這提出了一個重要的問題:你怎麼知道要遵循什麼道德原則?

康得認為,我們可以將道德建立在絕對理性的基礎上——他將這一想法稱為絕對命令。它的工作原理是這樣的:

  1. 無論我們做什麼,我們都是有原因的。每個行為背後都有某種習慣或基本原則,即使它是潛意識的。康得稱這些原則為“格言”,現代認知心理學表明康得是對的。大腦對習慣進行編碼,例如「在情況 x 中,執行動作 y」。。

  2. 要知道一個行為是否道德,你必須檢查它的基本格言。結果是偶然的,所以你不能檢查一個行動的結果來判斷它是否道德。你不得不問:「這個行動是基於什麼原則或格言?

  3. 這是重要的部分:道德上好的格言是所有人都可以一直理性地遵循的格言。

這有點抽象,所以請回到上一節中的例子:你已經承諾過你不會吃最後一片披薩,但現在你想要它。你應該違背承諾嗎?以下是絕對祈使句如何指導您做出該決定:

  1. 格言是什麼? 請記住,格言在情況 x 中採用形式,執行動作 y。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它類似於,「如果你能夠從你不喜歡的人那裡偷錢,你應該這樣做。

  2. 這句格言能一直被所有人理性地遵循嗎?如果每一個承諾都在它變得不便的那一刻被打破,那麼整個承諾的概念就會變得毫無意義。做出承諾會變得不理性,因此不會有違背承諾。整個事情變得自相矛盾,因此是不道德的。

這裡的理由很重要:你應該信守諾言的原因不是因為上帝會懲罰你;不是因為你想和你的室友保持友誼;這並不是因為如果你控制自己,每個人都會更快樂。這沒有任何實際原因。正是純粹的理性使違背的承諾變得不道德。如果每個人都一直違背承諾,那麼承諾的概念本身就不再有意義。

這是另一種思考方式。人們很容易將絕對命令視為黃金法則的一個版本,但實際上它完全不同。黃金法則是關於個人同情心——設身處地為他人著想,以你希望在這種情況下被對待的方式對待他們。但這種個人的同情心太過個人化、情感化的基礎,無法進行道德推理。康得認為道德應該建立在絕對理性的基礎上,沒有像同情心這樣的情感體驗的空間。

與同情心、“最大的善”或黃金法則不同,絕對命令是我們的行為應該只受到純粹理性的約束。

V. 爭議

絕對命令是康得最著名的思想之一,但也被證明是他最具爭議的思想之一。絕對命令是清晰簡潔的,但它有一個嚴重的問題:很多人爭辯說,它實際上並沒有告訴我們任何關於道德的事情。想像一下你正在和一個納粹對話。納粹相信強者就是正義——強者應該統治,弱者應該服從強者的意志。如果一個強者想謀殺或偷竊一個弱者,那麼他們就應該這樣做。唯一的道德正義在於體力。

這個人是否違反了絕對命令?他們希望每個人都以這種自私、渴望權力的方式行事,這是否不合理?你很可能會說他們的願望是可恨的,或者這會導致糟糕的後果,但絕對的命令嚴格禁止我們考慮這些事情。在前面的示例中,違背 promise 是錯誤的,因為這樣做會破壞 promise 的概念。但是,如果納粹按照力量原則行事,那會破壞力量的概念嗎?可能不是。

簡而言之,很難看出僅憑邏輯如何證明納粹是錯誤的——但我們大多數人都非常確定納粹主義是不道德的。所以,也許康得試圖將道德僅僅建立在邏輯之上是錯誤的。

另一方面,如果我們把道德建立在情感之上,這一切豈不是都變得不穩定、不確定和個人化嗎?如果我們取消了只有邏輯才能決定道德的要求,有什麼方法可以避免滑向道德相對主義呢?現代哲學家仍在努力解決這些問題,而且這些問題可能會持續很長一段時間。

VI. 引言

“以這樣一種方式行事,即你把人性,無論是在你自己的人身上還是在任何其他人身上,都視為達到目的的手段,但總是同時也是目的。”(1785)

康得認為,道德意味著承認每個人的內在價值。絕對命令旨在成為尊重這種價值的一種方式——康得說,當你遵循絕對命令時,你就會按照每個人理性地應該的方式行事。這意味著認識到您必須遵循與其他人相同的規則,而不是利用其他人來實現自己的自私目標

“從來沒有用人類的彎曲木材製造過任何筆直的東西。” (1784)

在康得之前,許多哲學家都是完美的理論家——他們想要達到完美的推理、完美的真理或完美的道德。但康得是最早完全認識到人類與生俱來的局限性的人之一。現代認知神經科學會說,人類出生時擁有經過數億年進化的大腦,以解決特定生態背景下的特定問題——最終,我們只能思考適合我們大腦有限能力的思想。當然,康德沒有所有的科學來支援他,但他確實有很強的直覺和很好的論據來表明人類是「彎曲的木材」,因此我們所有的哲學都會以同樣的方式彎曲。

VII. 流行文化

a.蝙蝠 俠

康得的道德哲學非常注重規則而不是結果。他認為,目的從來都不能證明手段是合理的,即使目的極其重要。這種基於規則的道德(哲學家稱之為“道義論”)在超級英雄故事中起著重要作用。

例如,蝙蝠俠有一條禁止殺死敵人的規則——即使這樣做可以挽救數十人的生命。在像《黑暗騎士》這樣的電影中,蝙蝠俠有很多機會殺死小醜,他知道這樣做可以防止小醜犯下更多的謀殺案。但他有一條反對殺戮的規則(可能植根於絕對命令),因此不能這樣做。

b.狙擊手,“電話亭”

在一些故事中,道義論標誌著英雄。在其他故事中,它標誌著惡棍。例如,在驚悚片《電話亭》中,反派是一名狙擊手,他威脅要因為輕微的道德違規行為而隨機殺死人。他認為,如果其他人像他一樣站出來維護正義,世界會變得更好——但他的要求是不合理的,他的行為與受害者的罪行不成比例。他認為自己在遵循一種絕對的命令,但這顯然使他偏離了道德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