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能主義

I. 定義

在哲學中，功能主義是一種關於心靈本質的理論——一種形而上學的理論，在不久的將來可能會對我們的社會產生戲劇性的影響。因為在其支援者中，功能主義最強大的動機之一是它暗示人工智慧確實可以是有意識的。根據大多數版本的功能主義，任何能夠完成人類大腦可以做的事情的機器都必須被認為具有精神狀態，就像人類一樣。

這就是圖靈測試的基本思想，你可能聽說過。圖靈測試是由英國科學家艾倫·圖靈於 1950 年提出的，他創造了現代計算理論並建造了第一台計算機，以便在二戰期間破解納粹密碼。圖靈建議，如果機器可以通過對話（當然是通過終端）欺騙人類採訪者相信它是人類，那麼它必須被認為是與人類相同意義上的智慧;也就是說，我們必須承認它會思考。

根據圖靈的論點，目前尚不清楚這是否意味著機器具有人類稱之為“意識”的那種看似神奇的品質，或者是否意味著人類也沒有這種品質。但無論哪種情況，它都意味著「成為一種精神狀態」並不取決於擁有類似人類的大腦或任何特定的身體品質;任何能夠做頭腦所做的事情的物理系統都足夠好了。

並非所有功能主義者都過度關注人工智慧;考慮到以前的解釋——二元論、行為主義和“同一性理論”——幾乎被所有科學家和哲學家拒絕——而功能主義仍然是當今科學家對心智最流行的理解，這種哲學的主要動機是解釋心智的本質。我們將在歷史部分講述這個故事。

還有許多其他“功能主義”——例如在藝術、文學和人類學的研究中——與哲學功能主義沒有太大關係，我們在這裡不討論它們。

II. 爭議

功能主義中最大的爭議是對幾次反駁基本思想的相關嘗試的辯論;其中包括 John Searle 的 Chinese Room、Ned Block 的 China-Brain 和 “zombie” 思想實驗。它們都提出了虛構的場景，旨在證明某個功能上等同於人腦的系統不會有心理狀態。

中文房間的論點要求你想像一個人在一個上鎖的房間里，只有通過門傳遞用中文寫的資訊才能與外界交流。房間里的人不懂中文。她或他從外面收到中文資訊，然後按照一本指示書（用英文寫成）來整理一個合理的中文回應。這些指示只是告訴這個人，當他們看到某某漢字時，要用某漢字來回應，而這個人實際上不知道任何漢字的含義。Searle 的觀點是，從房間外的人的角度來看，房間“說中文”非常完美。因此，根據功能主義，房間具有心理狀態。根據 Searle 的說法，由於房間顯然沒有心理狀態，因此功能主義是不正確的。

塞爾的論點主要以兩種方式被反駁。一些功能主義者簡單地回答說，這個房間確實有心理狀態;只是從房間裡的人的角度來看，它們是無法觀察到的。另一個也許更複雜的回答是 Searle 的中國房間是不可能的;為了像處理人類一樣處理語言，其他過程是必要的，這些過程不需要人腦的生物學，但比 Searle 描述的過程更類似於大腦活動。

China-Brain 和殭屍思想實驗試圖彌補 Chinese Room 的不足。中國大腦是由數十億中國人的活動構成的思想，每個人都在大腦中執行單個神經元的功能（根據某些協定相互發送信號）——因此他們的集體活動在功能上等同於人類的思想。對於我們這些不相信中國大腦會有意識的人來說，這與功能主義是相反的。殭屍思想實驗簡單地說，如果有可能創造一個行為像人類但沒有意識的存在，那麼功能主義應該是錯誤的。

由於這些實驗是否真的可以在沒有意識的情況下再現人類功能的問題尚未解決，因此這些爭論仍在激烈進行！

III. 名言

引言 #1：

“可以想像一個關於肽在下丘腦中作用的計算機類比，它精確到最後一個突觸。但同樣，人們可以想像汽車發動機中碳氫化合物氧化的計算機類比，或者胃在消化披薩時消化過程的作用。而且，就大腦而言，類比並不比在汽車或胃的情況下更真實。除非出現奇跡，否則你不能通過對汽油的氧化進行計算機模擬來驅動你的汽車，你也不能通過運行類比這種消化的程式來消化披薩。很明顯，認知的模擬同樣不會產生認知神經生物學的效果。— John Searle，“大腦的大腦是計算機程式嗎？”，《科學美國人》（1990 年 1 月）。

這句話最清楚地傳達了 Searle 對功能主義的反對。Searle 曾多次論證說，心靈是一種生物功能，依賴於生物過程或類似的東西。儘管這句話很有說服力，但 Searle 在這裡可能會被指責使用錯誤的類比。消化和消化類比之間的關係不同於認知與其類比之間的關係——因為計算機對認知的“類比”，例如找出數學問題的答案，確實執行了該功能，而消化的類比不執行消化！

引言 #2：

“殭屍可能嗎？它們不僅是可能的，而且是真實的。我們都是殭屍。沒有人是有意識的——不是以系統性神秘的方式支援現象論等學說。（*斷章取義地引用這個斷言將是一種絕望的智力不誠實行為！– 丹尼爾·丹尼特

丹尼爾·丹尼特（Daniel Dennett）是當今功能主義最有影響力的支援者之一，他為我們提供了他對殭屍思維實驗的解釋——在這種實驗中，行為與人類完全一樣的人造生物被創造出來，但沒有意識。功能主義者必須相信這樣的殭屍和人類同樣擁有或不擁有意識。雖然許多功能主義者，尤其是計算機程式師，喜歡相信這樣的機器會有意識，但丹尼特的立場——人類實際上也沒有意識——也是對功能主義的辯護。對丹尼特的立場有很多響亮的批評;丹尼特回答說，我們誰都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四、類型

機器狀態功能主義

希拉蕊·普特南（Hilary Putnam） 1950 年版的功能主義，其中思想被認為由狀態和支配這些狀態之間轉換的規則組成，這也是圖靈機——任何數位計算設備——的抽象定義。

心理功能主義

這個理論與傑里·福多爾（Jerry Fodor）有關，類似於結構主義，將心靈元素視為心理單位，但不一定只是我們意識到的元素，還包括無意識認知的元素。

解析功能主義

這是一個關於我們應該如何定義心理狀態的理論——例如，“信念”是否是神經元中發生的某某事情，或者它是否通過功能分析來定義得更好——即“相信”的意思是“在心理上代表某種事態，並且它是真實的”。

V. 歷史

功能主義直到 20世紀才得名，但最早可以被認為是一種功能主義的理論是亞里士多德的靈魂理論。與他的大多數同時代人不同，亞里士多德不相信靈魂獨立於身體而存在，也不認為它與身體或大腦的材料相同。他似乎認為靈魂與我們所說的「意識」相同，並且是由它的功能能力構成的，例如它的思考能力。亞里士多德的觀點可能與某些版本的功能主義相衝突，因為他認為器官的功能是由其物理形式創造的。這與一些現代版本的功能主義是一致的。

湯瑪斯·霍布斯（Thomas Hobbes）在 17世紀表達了一種非常類似於現代計算功能主義的觀點。他聲稱心理活動是由計算組成的，是一個完全機械的過程，儘管他從未聽說過計算機。

霍布斯在 1650 年發表了這一理論，這是很有詩意的，同年蕾妮·笛卡爾去世。因為像霍布斯這樣的觀點是出於對笛卡爾身心二元論的廣泛不滿。二元論認為心靈和物質是根本不同的“物質”（無論這意味著什麼），並且在很大程度上歸功於宗教思想。二元論有利於無形靈魂的概念。但二元論者從來無法說出心靈的「思考物質」是什麼;並且無法解釋如果心靈和身體是由完全不同的事物構成的，它們是如何相互作用的。功能主義似乎解決了這些問題。

VI. 功能主義與結構主義

與功能主義一樣，還有其他幾種「結構主義」，例如在社會理論中，與心靈哲學無關。就功能主義而言，結構主義是 20 世紀初流行的一種心理學理論，認為心靈應該被理解為相互關聯的心理元素的結構，如信仰和慾望。這可能是第一個沒有將心智簡化為其他事物的心理學理論，例如物理學、行為或靈魂，以這種方式結構主義為功能主義鋪平了道路。

功能主義不是結構主義，因為它根據心靈的作用來定義心靈，例如形成圖像和進行推理。結構主義意味著心智是由心理體驗組成的。這是一個微妙的區別，但至關重要。

VII. 流行文化中的功能主義

範例 #1：模仿遊戲

在這個剪輯中，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Benedict Cumberbatch）扮演計算之父艾倫·圖靈（Alan Turing），他提出了一種功能主義的觀點，他說數位計算機應該被接受為真正會思考的機器。它是功能主義的，因為圖靈假設這種機器將基於我們今天熟悉的那種電路，這與人腦不太相似。最近大多數關於人工智慧的故事，比如《西部世界》（Westworld），不一定是功能主義的，因為它們並沒有告訴我們太多關於機器的「大腦」的資訊;如果機器的「大腦」是由與人腦足夠相似的神經網路組成的，那麼它不一定是功能主義的觀點;機器的意識可能取決於模仿人腦功能。

範例 #2： Tron

你必須回到幾年前才能找到我們今天（或 1980 年代）使用的那種計算機被認為能夠託管有意識的軟體的科幻小說。在1982年原始版本的這個剪輯中，Tron更進一步。它不僅充滿了有意識的「程式」，而且年輕的 JeFf Bridges 完全轉移到了計算機中（非常不老兄！這種情況取決於功能主義的假設，即心理狀態不一定需要類似大腦的材料或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