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己主義

I. 利己主義的定義

你可能認為你已經瞭解利己主義;但你可能在想自我主義——自我重要性，或自我中心。相比之下，利己主義是一種哲學觀點，認為人類確實或應該總是為自己的利益而行動。這兩個詞都源自拉丁語中的“我”——自我。

利己主義和利己主義是完全不同的。例如，自負者經常談論自己，不聽別人的話——這讓人們不喜歡他們。相比之下，利己主義者可能會表現得非常謙卑，並關注他人——因為讓人們喜歡他們並希望善待他們符合他們的最大利益。自我主義是一種性格特徵;利己主義是一種哲學。

即便如此，你可能會認為利己主義者一定是秘密的自我主義者——很多哲學家都會同意你的看法。但關鍵是，利己主義不一定違反我們通常的對與錯觀念。我們將在其他部分回到這個問題——利己主義是否意味著不道德。

事實上，我們在西方世界的一些最高理想——個人權利、自由和民主——都依賴於類似於利己主義的思想。所有這些哲學都依賴於這樣一種觀念，即人類通常追求或應該追求自己的福利和幸福。當然，問題在於當您的福利與其他人的福利發生衝突時——我們將在下面討論另一點。

但是，你認為利己主義是對還是錯，很大程度上取決於你談論的是什麼樣的利己主義。兩種主要的利己主義是完全不同的;描述性利己主義只是聲稱人類總是為自己的利益而行動;而規範的利己主義聲稱我們應該始終為自己的利益而行動。

II. 利己主義的類型

a.描述性或心理性的利己主義

最流行的描述性利己主義是心理利己主義，它簡單地聲稱，無論一個人做什麼，最終目的都是自我利益。如果心理利己主義是正確的，那就意味著即使人們看起來是為了他人的利益而行動，而不關心自己——這被稱為利他主義——他們實際上是為了自己而這樣做。這並不意味著任何人都必須試圖欺騙或假裝説明他人（儘管這當然是一種可能性）。心理學利己主義者會說，人們可能會無私地行事，因為從長遠來看這對他們有好處，或者因為這樣做會讓他們感覺良好。

心理利己主義至少主要分為兩類——基於慾望的利己主義和“客觀的”。第一個說人類總是在做他們想做的事。例如，即使你說你不想做你的家庭作業，你也確實選擇去做;你可以選擇不這樣做，並承擔後果。所以，你確實希望做功課——只是不是為了功課本身。

但是，這種心理利己主義似乎微不足道;它沒有幫助我們為什麼要做出我們所做的選擇。

其他類型的心理利己主義被稱為“客觀”，因為它們聲稱我們總是在追求某些目標。有人說我們總是為了快樂而行動。其他人則認為，我們總是追求我們認為會給我們帶來最大利益的事物。

但大多數哲學家都拒絕了心理利己主義。一方面，它可能無法證明，因為它是關於我們最深層動機的理論——這些動機是私人的。誰能證明你説明過馬路的老太太只是為了她，還是因為這讓你自我感覺良好呢？您可能不確定自己是哪一個！

但這種例子是大多數哲學家拒絕心理利己主義的另一個原因——因為人類有時確實會為他人的利益而行動，而不期望為自己帶來任何回報。利他主義;我們將在第三節回到這場辯論。

b.規範-倫理或理性-利己主義

規範利己主義不是關於人類做什麼，而是關於他們應該做什麼。兩種規範的利己主義是眾所周知的：

道德利己主義;它說“道德行為是利己主義的行為”，一個人應該總是以道德/利己主義的方式行事。
理性的利己主義;它說“理性的行為是利己主義的行為”，一個人應該總是理性/利己主義地行事。

道德利己主義者可能會爭辯說，除了你自己，你無法知道什麼對任何人最好——所以嘗試是不道德的。如果你試圖參考他人的利益而不是你自己的利益行事，你很容易做那些人不想要的事情，搞砸別人的生活，或者只是侵犯他們決定發生在他們身上的事情的權利，這是不道德的。道德利己主義者也可能爭辯說，人類為了生存而相互依賴，因此，你的道德義務是首先照顧好自己，這樣別人就不必這樣做——這樣你才有能力照顧他們。換句話說，符合您最佳利益的事情最終符合每個人的最佳利益。

這就把我們帶到了理性的利己主義，它假設我們應該理性地行動，這是利己主義的。最著名的理性利己主義者，作家安·蘭德（Ayn Rand）強烈反對為他人犧牲自己的利益。她認為，不充分利用自己的自由是不道德的，因為它違背了人類潛力的自然實現，而這對社會中的每個人來說都是最好的。例如，如果我不為自己的個人成功盡可能努力工作，那麼我可能無法完成許多對世界有益的事情。

然而，許多哲學家認為理性的利己主義不能為道德行為提供基礎——相反，它是不道德（沒有道德）的藉口，這可能是非常危險的。

III. 利己主義的歷史

從大局來看，值得注意的是，至少從亞里士多德開始，利己主義就一直是典型的西方哲學。儘管有一些古代中國思想家有利己主義的思想，但總的來說，在東方思想中，利己主義更難證明，在東方思想中，自我（個人自我）是一種錯覺，人們應該努力克服！

在西方，亞里士多德因其對利己主義的早期貢獻而被引用，他在《尼各馬可倫理學》中指出，一個人必須為自己的利益而行動，才能成為一個好朋友或一個好公民——因為如果你自己身體狀況不佳，你就無法為他人做任何好事。然而，亞里士多德並不是一個真正的利己主義者，因為他認為説明他人的主要價值是説明自己的理由。

心理利己主義的主要思想在宗教改革（17世紀）期間開始在歐洲出現，例如在哲學家湯瑪斯·霍布斯（Thomas Hobbes）的著作中（引文見下一節）。霍布斯（和其他人）認為，根據定義，所有自願的行為都是利己主義的——因為它們是自願的。所以，人類總是為了他們自己而行動，無論他們是否這麼想。

許多哲學家在 18世紀都同意這一觀點，並得到了當時理性主義的支援。但是大衛·休謨在他的《關於道德原則的探究》（附錄II——關於自愛）中，提出了一些著名的反對它的論點。休謨說，心理利己主義否認了友誼、愛情、同情心和感恩等重要的人類情感的現實。他還認為，沒有理由試圖將人類動機的多樣性簡化為一件簡單的事情。他指出，正如許多人所觀察到的那樣，人類和動物都本能地為了他人的利益而行動。

早期的規範利己主義通常與哲學家弗里德里希·尼采（Friedrich Nietzsche）聯繫在一起，他關於自由、意志和「超人」的思想似乎當然支援利己主義，並且一直被這樣使用，但尼采本人拒絕利己主義，因為他說，作為一個利己主義者會產生與預期效果相反的效果;它會讓其他人反對你，這對你自己的成功不利。

第一批認為自己是利己主義者的哲學家是 19 世紀的馬克斯·施蒂納（Max Stirner）和亨利·西奇威克（Henry Sidgwick）。但最受歡迎和最具爭議的利己主義代言人可能是安·蘭德（Ayn Rand），她在《自私的美德》（The Virtue of Selfishness）以及《源泉》（Fountainhead）和《阿特拉斯聳聳肩》（Atlas Shrugged）等小說中闡述了她的論點。蘭德改編了尼采的一些修辭，將理性的利己主義作為對基督教「犧牲」倫理的拒絕;她認為，為了他人而犧牲自己的利益是錯誤的，因為這是非理性的：“行為者必須始終是他行為的受益者，而這個人必須為他自己的理性自我利益而行動。因此，對她來說，道德和理性的利己主義是相輔相成的。她的觀點在很大程度上歸功於尼采對傳統道德的拒絕和對個人意志的讚美。

在過去的 30 年左右的時間里，利己主義面臨著比以前更強烈的反對，因為科學研究表明（a）人類和動物確實具有利他主義的本能，（b）自私的決定通常不符合你的最佳利益，以及（c）利他主義行為與進化是一致的。當我們進化時，生活在小部落中，大多數人都生活在他們的許多親戚周圍，所以為他人的利益做事——利他主義——實際上可以傳播自己的基因！

IV. 爭議

利己主義一直是一個有爭議的理論，我們在前面的章節中概述了它的一些爭論——比如它是否可以是道德的，以及它是否需要道德的。

利己主義的另一個挑戰是它在邏輯上是否可能。一些哲學家指出，它會導致自我矛盾和無法解決的衝突。例如，約瑟夫·巴特勒（Joseph Butler）寫道，為了獲得好處，可能需要無私地行事，這使得利己主義自相矛盾。然而，我們可以通過說利己主義是為了長期利益來繞過這個悖論。

心理利己主義的一個更大問題是，某些行為在任何意義上都不是利己主義的。假設一名士兵投擲手榴彈以防止其他人被殺。很難說這怎麼會符合士兵的私利！從長遠來看，他不會從中受益，甚至無法享受做一個好人的感覺。利己主義者可能會爭辯說，如果士兵認為自己是無私的，那麼他就是在欺騙自己;也許他潛意識裡有動力避免如果不犧牲自己就感到內疚。但話又說回來，這種內疚感取決於是否有非利己主義的動機，不是嗎？利己主義者也可以爭辯說，既然士兵自由地決定跳上手榴彈，那麼根據定義，他是在追隨自己的慾望。然而，這種說法似乎是一種逃避;它避免解決士兵為什麼要這樣做的問題。

當然，關於規範性（道德或理性）利己主義的主要爭議在於它是否真的是道德的，因為幾乎所有人都同意道德體系必須鼓勵我們為他人的利益而行動。爭論的重點是無私的行為是否可取或可能，以及理性的自私是否真的對他人是最好的。這些問題的答案取決於許多其他問題的答案：人類的相互依存程度如何？個人自由比社會穩定更重要嗎？個性是一種幻覺嗎？所以，這場爭論無疑不會很快塵埃落定！

V. 關於利己主義的名言

引言 1

道德必須認識到一個真理，在不道德的思想中認識到，利己主義先於利他主義。持續自我保護所需的行為，包括享受這種藝術所獲得的好處，是普遍福利的首要條件。除非每個人都適當地照顧自己，否則他對所有其他人的關心就會以死亡結束，如果每個人都這樣死去，就沒有其他人需要照顧了。

在這種道德利己主義的論證中，19世紀英國哲學家赫伯特·斯賓塞（Herbert Spencer）似乎呼應了亞里士多德對某種程度利己主義的最初理由——一個人需要先照顧自己的需求和幸福，然後才能照顧他人。斯賓塞經常被指責前後矛盾，他是一個利己主義者，他還認為人類有天生的同理心，應該互相關心，儘管與此同時，他認為利他主義是人類相對較新的發展。

引言 2

“一個慈愛的母親，如果因為勤奮地照顧她生病的孩子而失去了健康，後來又因孩子的死亡而痛苦不堪，在悲傷中死去，擺脫了這種照顧的奴役呢？”——大衛·休謨

休謨是著名的心理現實主義反對者，他在這裡舉了一個例子，展示了他反對利己主義的幾個論點。休謨指出，人類具有某些與生俱來的非利己主義本能，例如母親為孩子犧牲自己的衝動。即使她這樣做是自私的，為了讓自己感覺良好，也無法解釋為什麼她在孩子死後會悲痛欲絕。

VI. 利己主義與利他主義

利他主義是利己主義的對立面——做事是為了利益他人，而不期望自己有任何好處的動機或做法。然而，大多數關於利己主義和利他主義的辯論並不是關於造福他人是否有益（幾乎每個人都同意），而是關於利己主義或利他主義是否真的有益，甚至可能。

正如心理利己主義可以因為無法證明人們的動機而被拒絕一樣，許多哲學家也質疑是否有可能證明利他主義的動機。作為對人性的描述，利己主義和利他主義似乎在平等的基礎上競爭;你幾乎總是可以爭辯說，任何行為真的是出於利己主義或真正的利他主義，但你無法證明這一點。

作為關於人們應該做什麼的規範性哲學，大多數哲學家都同意道德行為是對一般人有益的行為——所以你可能會認為利他主義應該自動獲勝。但是有一些很好的論點表明，利他主義的行為取決於利己主義的動機;如果你不在乎自我感覺良好，你可能不會説明那位老太太過馬路。利己主義者可能會爭辯說，決定什麼符合他人的最大利益是不道德的。

利他主義的一面是普遍的信念，即道德意味著對他人好，以及同理心、同情心和利他主義是自然本能的證據。

VII. 流行文化中的利己主義

示例 1：《黑暗騎士》中小醜的“囚徒困境”

許多流行的電影都以利己主義的惡棍為主角——不顧他人追求自身利益的反社會者。但希斯萊傑在克裡斯托弗·諾蘭（Christopher Nolan）的《黑暗騎士》（Dark Knight）中飾演的小醜走得更遠。在電影的後期，他實際上設置了一個版本的「囚徒困境」——一個來自博弈論的場景，哲學家們用它來探索利己主義與利他主義的辯論。小醜打算向所有人證明他對人性的看法——心理利己主義——是正確的。他相信，根據小醜的規則，一艘或兩艘船會試圖炸毀另一艘船，以挽救自己的生命——但他們拒絕合作，似乎證明瞭人類並不完全是利己主義的。在整部電影中，小醜代表了利己主義的觀點，因為他一再利用敵人的利己主義。但最終，據說蝙蝠俠通過為他甚至不喜歡的政客墮落來證明利他主義是真實的——為了哥譚人民的利益。

示例 2：星際迷航的 Kirk 與 Khan

兩部以柯克船長最大的敵人可汗為主角的《星際迷航》電影都探討了利己主義與利他主義觀點的後果。在《星際迷航II：可汗之怒》中，我們瞭解到可汗對人類的殺戮憤怒部分是由於柯克船長早些時候將可汗和他的人民困在一個當時宜居的星球上的行為——這個星球後來遭受了一場環境災難，殺死了可汗的大部分人。這清楚地幫助瞭道德利己主義者的主張，即試圖為他人的利益行事可能是不道德的。此外，柯克未能檢查地球上的汗，這表明柯克並不是真的無私地行事，而是利己主義，支援心理利己主義的觀點。與此同時，汗相信，基於他卓越的智力和力量，他有自然的權利來支配，這種觀點通常與理性的利己主義和安蘭德聯繫在一起。當然，最後，斯波克先生通過犧牲自己來拯救企業號的其他船員來展示利他主義，重複一個顯然是為了證明利他主義比利己主義更理性的想法——“多數人的需求超過少數人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