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用主義

I. 定義和關鍵思想

在流行用法中,“實用主義者”是指總是考慮事物的實際方面而不關心理論或意識形態的人。在哲學中,這個詞的含義截然不同。

在哲學中,實用主義是一個思想流派,它始於對文字是工具的洞察力。單詞從出生起就沒有內在的含義——相反,它們通過重複使用來獲得它們的含義。

從來沒有人認為「熊」指的是長著牙齒的毛茸茸的生物;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們發現這個音節有助於指出危險的生物,這有助於他們生存和繁榮。

對於權力、自由或真理等重要的理論概念也是如此。對於實用主義者來說,這些術語都沒有本質含義——這些術語只是人類用來過生活和實現目標的工具。

實用主義者廣泛批評哲學認為這些術語具有內在的含義並試圖理解它們。例如,政治哲學家經常問「什麼是權力?對於實用主義者來說,這是一個糟糕的問題:「權力」並不是什麼特別的東西。它只是人類在不同時期感到需要講述故事和進行爭論的一組各種結構和經驗的總稱。你可以通過觀察這個詞在特定地點和時間的使用來理解權力,但如果你試圖 “本身” 理解它,你將永遠無法理解它。

這就是「實用主義」(在流行用法中)與實用主義哲學的相似之處:它們都優先考慮根據具體的任務和活動而不是抽象理論來理解事物。

儘管實用主義者將文字視為模糊的工具而不是永恆的真理,但他們仍然相信一個重要的“實用主義”真理概念。他們認為人類對真理的追求類似於醫生對診斷的追求:醫生永遠無法絕對確定地知道你得了什麼病。但為了治療你,她必須做出決定,所以她會盡她所能地利用可用的信息,然後在此基礎上治療你。同樣,對於實用主義者來說,我們永遠無法知道宇宙的絕對真理——我們所能做的就是盡可能地理解事物,然後採取行動,即使我們的資訊總是不完整的,而且總是存在真正的錯誤可能性。


II. 實用主義與實證主義

實用主義經常與實證主義形成對比,或者認為真理完全來自科學或數學的觀點。與早期實用主義者幾乎同時活躍的實證主義者認為,詞語具有客觀意義或“參考”,而這些參考是可以科學研究的真實事物。世界上唯一有效的真理將來自這種驗證。

實用主義與實證主義有兩個問題:首先,它認為沒有客觀的“參考”,因為詞語總是模糊的類別,有很多灰色地帶和模糊的邊緣。

示例 1

無論你如何定義「人類」,總會有灰色地帶(胚胎人類、腦死亡的人類等)符合定義,也有不符合定義。

實用主義者認為,這種模糊性就在我們身邊,如果我們忘記了我們的文字以這種方式是模糊的,我們很可能會犯各種錯誤。

其次,實用主義認為,有許多重要的觀點無法得到科學驗證,但仍然可以被視為正確。

示例 2

倫理學:你如何科學地驗證善良比殘忍好?無論你如何嘗試進行論證,你總是會遇到科學觀察無法證明道德論證合理的問題(這被稱為is-should問題)。

從實用主義的角度來看,道德真理是真實的,因為它們幫助我們過上更好的生活,如果實證主義不能解釋這些真理,那麼它就不是適合人類生活的哲學。

III. 實用主義名言

引言 1

“法律的生命不是邏輯;這是經驗。(奧利弗·溫德爾·福爾摩斯)

奧利弗·溫德爾·霍姆斯 (Oliver Wendell Holmes) 是一位最高法院大法官,他將實用主義哲學應用於美國憲法。他對法律的看法與其他實用主義者的語言觀相似:對福爾摩斯來說,沒有關於自由或正義的基本、永恆的真理可以邏輯地推導出來並在法律中永久應用:相反,存在特定社會的傳統和經驗,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傳統和經驗會不斷發展以適應他們的需要。對福爾摩斯來說,法律是一種有用的人類工具,而不是永恆真理的表達。

引言 2

“信仰的本質是養成習慣;不同的信仰是由它們產生的不同行動方式來區分的。(CS 皮爾斯)

皮爾斯(發音像“錢包”)是早期最有影響力的實用主義者之一。他也認為,應該從做事的角度來理解想法。當時的其他哲學家將信仰視為關於世界的陳述,這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但對皮爾斯來說,信念是關於行動的:你所做的決定了你的信念,而不是相反。

IV. 實用主義的歷史和重要性

實用主義被廣泛認為是美國對世界哲學做出的偉大貢獻。在這個國家的短暫歷史中,許多哲學思想被辯論和發展,但其中大多數最終都起源於歐洲。然而,實用主義是 19 世紀末生活在波士頓特區和芝加哥的一小群美國人的心血結晶。

一些歷史學家認為,實用主義是對南北戰爭恐怖的哲學回應。早期的實用主義者是那場血腥衝突的老兵,後來來的人親眼目睹了兄弟姐妹、父母和鄰居受傷或死亡。但是,戰爭如何會在對語言的哲學理解中引發一場革命呢?

答案在於北方人和南方人堅守他們的信念的力量,即他們的事業是最美德的。雙方都相信,他們是在為維護正義、秩序和自由的永恆原則而戰。將南方各州視為為自由而戰有點諷刺,因為他們的自由理念涉及飼養奴隸。但請記住,有5個蓄奴州為北方而戰!衝突背後的原因遠比奴隸制與廢奴制複雜得多。

無論如何,關鍵是北方人和南方人都認為自己在為永恆的理念而戰。經歷過戰爭的實用主義者對此有不同的看法:對他們來說,正義、秩序和自由等詞沒有永恆的含義,而只是不同人類社區用來滿足自身需求的工具。從本質上講,他們把這些想法看作是神話般的建構——儘管他們的意思並不是 「不真實」。。他們只是意味著它們是特定社會/文化過程的產物,也是進一步社會/文化過程的基礎。他們認為,不這樣想可能會導致災難,因為人們會不遺餘力地捍衛自己的神話。

今天,實用主義在哲學邊緣的各個領域都很流行,比如人類學、宗教研究和語言學。然而,它在現代哲學中是一個相對較小的思想流派,尤其是在美國以外。這可能是由於一個簡單的諷刺:實用主義是一種反哲學的哲學!理查·羅蒂 (Richard Rorty) 是所有實用主義者中最有影響力的一位,他認為實用主義,從邏輯上得出結論,將表明整個哲學實踐(至少按照我們在現代世界的理解)是浪費時間,追逐不存在的意義幽靈。羅蒂放棄了哲學,轉而從事文學,而許多其他實用主義者在意識到現代哲學與他們的實用主義理念不相容后,也同樣跳槽了!


V. 流行文化中的實用主義

示例 1

這本來自週六早上早餐麥片的漫畫取笑了哲學,他說哲學就是回答愚蠢的問題並給它們加上 “真實 ”這個詞,所以 “這是個芝士漢堡嗎?” 變成了 “是的,但它是真正的芝士漢堡嗎?”實用主義者會同意這個指控!對他們來說,哲學一直在犯這個錯誤,錯誤地假設存在“真正的”芝士漢堡,而實際上“芝士漢堡”這個詞只是一個模糊的術語,人們用它來在餐館里得到他們想要的食物。如果它放在百吉餅而不是麵包上,它仍然是芝士漢堡嗎?這不重要!對於實用主義者來說,這些問題誤解了詞語的運作方式。

示例 2

“真相並不意味著什麼。所有這一切都意味著這裡的任何東西都是慾望。隨你便。慾望是這裡唯一的真理,即使你渴望真理。對於那些渴望真理的人來說,真理可能是一種令人上癮的甜蜜癡迷,幾乎與權力本身一樣令人滿意。我可以告訴你任何你想要的真相。很整潔,不是嗎?

“不,它真的很噁心。這意味著什麼都不重要。

“是的,好吧,除非你願意。”

(D. F. Scovil,《三一的孩子們》)

實用主義者經常被指責生活在一個什麼都不重要的世界里。畢竟,如果沒有正義、自由或真理等永恆的真理,那麼生活如何獲得意義呢?這難道不會讓我們被淹沒在一種無目的的存在中嗎?實用主義者說不,因為意義和目的對我們自己的解釋是開放的。目標不是從上而強加給我們的,而是我們自己為賦予世界意義而進行的鬥爭從內部產生的。斯科維爾科幻小說中的這段對話很好地抓住了這個想法。